第六十章：纵死亦不悔，惟愿山河安(1/4)

    半炷香的时间过后，三妞的法子奏了效。

    全妃娘娘停止了哭泣，也停止了呓语。

    三妞一下一下拍在被面上哄：“漪兰乖，漪兰不怕。”

    全妃完全安静了下来，忽然张口叫了声：“阿玛。”

    三妞松了一口气，道：“好了，接下来娘娘能安睡了。咱们出去吧，别打扰娘娘休息。”

    又看了眼太医开的香，道：“娘娘把自己的病情瞒得很好，平日里也不常发作，随着年岁长大，又能靠心志压制，所以，太医们都不知道。想来是这香里有些药物刺激到了娘娘，才会引发旧疾。”

    说罢，就把燃着的香头剪了。再带着我，轻手轻脚地离开。

    待走远了，我道：“旧疾？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旧疾。更准确来说，是心病。”三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，道，“你既亲眼看见了，我也就不瞒你了。以后做事时多警醒着点，千万别叫外人知道娘娘的秘密。咱们娘娘得宠，不必像其他妃嫔一般，侍寝完毕，再被抬回来。大多，是皇上来钟粹宫留宿。为了保守秘密，娘娘每次侍寝前，都会点一支特制的安神香，睡着后，才不会无故发病。”

    我点点头，示意自己绝不会往外说。

    三妞似乎对我十分信任，落寞道：“娘娘得这个病，已经很久了。那时的娘娘还小，才这么高。”

    她用手比划，在我脖子处量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娘娘生下来就失去了母亲，族里有人说她是灾难。可夫人生的明明是双生胎，大家却只把矛头指向娘娘。男儿在家族里，总是金贵些的。老爷不愿女儿被当成扫把星，特意找了个先生看相，那先生一看，就说娘娘命格不好，会招来巨大灾祸，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，连话都不愿意再多说一句。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，三妞的眼角湿了。

    “大人不信。他说自己的女儿长得这么美丽，怎么可能是灾星？他瞒住了这个秘密，命人找到那看相的，给了好多银子，叫他远离京城。可接下来家族渐渐没落，说娘娘是灾星的人也越来越多。钮祜禄这一支，都快被另一支给压垮了。娘娘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，一刻也喘不过气来。直到，那一天……”

    三妞蹲在了地上，无力地哭泣。